掠

掠
文/莲至

有些字是越写越凉的，有些人是越爱越晟的。

【我怎么知道呢】

我男人和他夫人又换了套情侣名。
你男人和他夫人……那你是什么？
我怎么知道呢？

我愈发感觉自己脱离了书写的意义，使用它只是为了长年记录你我以便过后能有怀念的循迹。可是不，怎么会有怀念，我怎么能容许你成为我的怀念。
那些思念泛滥成灾而被淹没的日子，时常于一片混沌中浮现出你的脸，如反绉般不断着沉迷和清醒。刚愎自用地在手腕上描画。
I will make you forever.
在笔记本上断断续续写下情话，通常是记完半段就沉默，因为不能忍受自己丰盛到铺天盖地的伤感。我克制着不去进行瑰丽的幻想，磅礴壮阔后是无可避免的虚无。
感叹虚妄无终。
于是空虚竟真的没有终了了。

【让那颗牙不再疼】

为了让它不疼你会如何呢？
我爱那颗牙，我宁愿忍受疼痛。

例如我爱大提琴，发了疯地想要抚摸它，不怕拉的不好亵渎了它。热爱与虔诚不好同。所以我拼尽全力去缠绵，哪怕裹走一身伤痛，那怕万劫不复并再无延续，我也可以说我是带着世界离去，带着记忆，带着所有你遗留我铭刻的痕迹离去的。毫无怨悔之意。
虽然面对你时始终踧踖。
我清晰记得一次夜自习后的相遇。我紧贴在你身后凝视你洁净的白衬衫，你蓝色硬面的单肩包，你年少微斜的肩膀。努力调整焦距试图看到更细节的东西，五百度的近视只容许将这些显而易见的装束被记忆。
我拘谨却满心怿悦地小步迈进。你表情平淡地看我，目光窅黑，往旁边让。我愣了一下只好走到前面去。
跫音嗒然掩埋在无数嘈杂中。

【再不堪也是我对你的赞歌】

我用那些凌乱地令人不可思议的句子来形容你，繁复冗长逻辑颠倒。并自以为是的反复吟诵。无所谓矫情肆虐，无所谓言词堆砌，再不堪也是我对你的赞歌。
仿佛一头巨大的相思的鲸鱼，吞噬了满满一肚子你的音容笑貌，却因这些无形可感的东西备受饥饿的煎熬。
你的痕迹并不是你。
我痛恨自己将真相看得如何透彻。
在阳光灿烂的午后迁徙至电话机旁。安姁等候。铃声响起时深呼吸后才能握住话筒。
某次在衣服上发现你掉落的头发，红着眼眶将它们用胶布贴在纸上收好。
镜子里一张过分憔悴苍白的脸。
而这些而挣扎究竟是延长了岁月还是啴缓了对你迫切的期待？

我热爱的少年永远是我热爱的少年。